齊醫師對於「醫師建議保養品使用」非常有興趣;剛好我在這方面有許多觀察與經驗,就開始有些書信來往。幾次對答之後,連醫學美容時訊的編輯都有了興趣,又補充問了幾個問題。
這些問題之間其實是相互關聯的,我就一併回答了,還請各位指教:
問:皮膚鏡檢測和woods燈的檢查,您可否整理部分圖片讓我們系統學習一下?
答:皮膚鏡檢的知識整理,我在努力嘗試中。因為學習這個東西才三年,我 從蔡 老師手上接下來的時候並不是很有系統的。之後運用自身的皮膚生理學與解剖學知識去瞭解與實踐、觀察與實驗(<=病患未必聽我們的建議,結果自然會有其他產品使用過程的連續觀察圖)。
我真的很想系統性的整理,甚至可以部分參與您的專著。我這裡有本護理美容師訓練的書,是診所同仁在我的指導下撰寫完成,台灣美容醫學醫學會出版的。目的就是幫助臨床醫學美 容 醫師正式地訓練助手。這本書寫得比較早,大概是三年前,內容沒有肌膚檢測。但是對於您的專著可能有些貢獻,可以讓「護理美容諮詢師」的專業與功能性更強。
肌膚檢測是我們日常的標準作業,非常熟悉。使用時很容易信手撚來,一旦系統整理就必須費些心神…這些知識與資料如此蕪漫龐雜,「心神」卻是開業醫師缺乏的東西。
至於wood’s light的部份就更難了—我手邊的機器暫時還是無法照相的機種,不知道怎麼描述?
一句話:雖然門診業務算是繁忙,我盡量在幾個月內整理出一些思緒吧…最近出國的次數不少,手邊剩餘的時間也有限得很…
問:如果按照您的自然恢復理論,那麼化妝品的使用是要繼續麼?也就是說您是否不太提倡化妝品的使用。這樣的話您可能面臨很多的困難,化妝品廠家和消費者本身都很難接受這一觀點。
答:這件事要分兩個層級談:
首先,如果年紀輕,不太需要保養品,當然是「用錯不如不要用」。
保養/護膚品的邏輯定義應該是「維持皮膚的正常機能」,甚至是「讓皮膚變得更好」。我們觀察到的現像是:如果皮膚乾燥了,使用好的保養品可以恢復皮膚的機能,使用錯的保養品會造成皮膚的後續乾燥與敏感。所以保養品是要用的,但是要慎選。
況且「錯誤的清潔產品」也是一種傷害。
就第二個層級來說:我們都會老化…
打個比方說;如果大家都仙風道骨,餐風食露,當然不用擔心稻米重金屬污染的存在。可是我們都是凡人,一定會肚子餓。肚子餓的時候不得不吃飯:吃對了很好,吃錯了就中毒。
這就是第二個層級:我們都會老,皮膚老化後必須使用保養(保濕)品,這是宿命。正確的保養品是食物,錯誤的保養品是毒藥…
結論就是:如果皮膚不需要保養品,只要慎選清潔用品就可以了。一旦年紀到了,皮膚開始需要保養品時,請慎選保養品。
問:如果繼續目前的化妝品使用,您在使用前就做檢測皮膚和使用後的監測,有沒有相應的流程和時間間隔。評判兩次之間異常的標準是什麼?可能是您更多的經驗,但是我還是非常感興趣。
我們大約每七到八天就會對病患監控一次。理論上正確護膚品可以幫助皮膚修復;實務上,只要皮膚的壓制沒有很明顯(我們發現螢光物質對於皮膚的壓制非常強大;這些物質多半出現在美白產品中,未必會標示出成份來。這是廠商的狡獪與違法之處);就算不使用任何「正確保養品」,只要停用這些產品,肌膚脫離壓制之後,就會自行出現排毒反應。這部分最快速的出現在第七到十天,這就是為什麼我們「每七到八天就會監控一次」。
身為西醫師,第一次觀察到身體自發性的排毒反應,我實在非常驚訝!事後仔細想想,「吃壞了拉肚子」如果是必然的,「擦錯了排出來」當然也是必然的。
「評判兩次之間異常的標準是什麼?」=>正確的保養方式(使用正確產品雖然是一個更好的協助,停止使用錯誤產品是更重要的關鍵)會使皮膚逐漸呈現正確、健康的皮膚紋路與真皮肌理。這部份本來是皮膚生理學的知識,只是我們不曾「化為圖像」。如果有機會,我會呈現更多內容。
問:誠然,關注成分,特別是主藥成分是不夠的,而對於基質也需要有一定的瞭解。看到您的關心,不希望我走彎路,我非常的感動。我現在面臨的困惑是,入門之後,發現成分浩如煙海,根本無法替消費者選擇出來合適的產品,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,有些時候懷疑自己是否要繼續堅持下去。因為我的觀點,迄今為止,也僅僅是觀點,距離變成現實似乎很遙遠。目前我自己也在抽空做一些這樣的工作,所以我在我寫的書稿內容中,加入了一部分檢測的內容。希望通過使用之後的檢測皮膚來客觀的評價效果。但是目前,我真的做不到說那個產品好或者不好,和現在的某些書籍格格不入。
答:首先,不僅僅「成分浩如煙海」,而且推陳出新之快,無法追趕。加上這些成份的排列組合,想要憑「文字」(成分表或其他)去理解成份的「現實作用」是不實際的,唯一的方式是「實際使用後的肌膚檢測」。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可以真正理解…就像「瞎子摸象」的故事一樣,大象有大腿,小象有小腿,亞洲象的象牙短,非洲象的耳朵大…對於瞎子來說,要描述大象是很困難的。然而一旦「睜開了眼」,大象…就是「那麼回事」罷了。
無論產品廠商如何宣稱,無論原料廠商如何宣稱,無論實驗室如何宣稱,我們臨床醫師只觀察臨床的表現。就像我在從Q開關Nd:Yag淨膚雷射三萬次操作經驗談負作用預防與一篇關於Q開關Nd:YAG(淨膚)雷射的醫師往來信函還有一篇關於Q開關Nd:YAG(淨膚)雷射的醫師往來信函=追加說明這三篇文章中「反省」的一樣:臨床醫師應該跟臨床醫師學習雷射治療技巧,而非跟製造雷射的廠商學習。
臨床醫師應該觀察臨床「反應」以確定保養品的使用結果,而非廠商宣稱的效果…
這部份是很新的思維與反省,跟「許多現在的醫師格格不入」。事實上,廠商們為了保衛自己的商業利益,也為了維護主導權,以及避免臨床醫師對自己產品的檢視與批判,他們一定會「培養」 許多 醫師…即便您想孤獨地走「正確保養品見證」這條路,不免要有「冒著矢石前進」的心理準備…
問:您採用的檢測手段有伍氏燈和皮膚鏡等,那麼針對採用這些方式觀察到的皮膚表面的一些狀況,醫生應該能判斷出到底肌膚出了什麼問題,推測是那些成分或者錯誤的使用方法造成了這樣的後果,這種對應關係可能很多醫生並不清楚,您是否可以介紹一下您的經驗?
答:我們觀察到的東西,目前還很難系統性地說明(不是我不願意,原因如上所述)。基本上除了脂漏性角化症(seborrheic keratosis)、病毒疣(warts)與黑色素癌、血管瘤等幾個已經確定的腫瘤型物體外,「皮膚狀況」目前還沒有人有相關的資料呈現,我學到的東西很可能是少數人才擁有的知識!?
我們臨床上的應用主要是:
1. 如果皮膚鏡+伍氏燈出現A狀況,估計病患應該呈現出A膚況(比方說紅腫、舒服或者痘痘、乾燥等)。
2. 經過某些處理(使用好的保養品或者壞的保養品,或者什麼都不用),我們可以預測它會變成B狀況。
甲、如果經過一段時間之後確實變成B狀況,表示我們的估計是正確的。
乙、如果是B-狀況,表示他的皮膚自我修復速度低於預期。
丙、如果是B+狀況,表示他的皮膚活性比我們預測還好。
3. 於是我們會接著調整保養品/治療,之後做C狀況的治療與預測,依此類推。
4. 最後,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/處理之後到達的Omega狀況,應該愈來愈接近正常肌膚的表皮與真皮表現。
如果病患不聽我們的(<=這也是可能的事),堅持繼續使用原有的保養品,我們就會預測出D狀況,然後一樣追蹤。這就是前面那個問題中所說的「自然會有其他產品使用過程的連續觀察圖」。因此,嚴格地說,我沒有辦法確定地知道是「哪個成份出問題」,但是可以知道是哪個品牌/產品出問題;或者更正確地說,哪個品牌/產品無法讓皮膚在使用後「愈來愈正常」。藉由排除風險保養品,我們可以幫助病患減緩皮膚敏感症狀。
問:是不是所有,或者大部分的皮膚異狀都可以通過這些檢測手段檢查出來呢?
答:皮膚的生理變化與生理病態可以藉由這些檢測手段查出;皮膚的疾病狀態也可以看到,但是不能確實知道具體原因,只能知道「已經出事了」。
另外,肌膚檢測的學理基礎是「皮膚屬於身體的一部份,會自動維持動態平衡(homeostasis)。所以更正確地描述是「我們可以知道皮膚偏離了動態平衡的軌道有多遠,但是誘發原因的屬性或者清楚,詳細成份無法確定」。
目前可以確定的「傷害屬性」包括了類固醇(激素)、控油/抗生成份、螢光物質與物理傷害。它們會有各自不同的肌膚檢測表現。
問:在判斷了患者使用的化妝品會造成一些問題之後,通常是停用當前使用的化妝品,之後又配合哪些護理來幫助康復?這些可能又涉及到一些對應的治療方案,這些治療中又該配合使用哪些正確的化妝品(或者功能性化妝品)呢?
答:既然舊產品出問題了(要不然「不會找醫師吧~」),首要的當然是「停用當前使用的化妝品」。
至於配合哪些護理…「不使用有毒產品」本身就是治療的一部份了。「可能又涉及到一些對應的治療方案,這些治療中又該配合使用哪些正確的化妝品」的部份,我已經找到腹案,但是不好在這個論壇談太多—這樣的中立與學術色彩會蒙塵。但是我想,如果各位能夠理解我一直強調的「正確肌膚檢測」,早晚也會找到自己認可的產品與療程。
我們算是台灣C6雷射治療的鼻祖;現在許多宣稱「淨膚雷射很便宜」的診所,其實製造了許多皮膚受傷、敏感的案例。隨著飛梭雷射的盛行,敏感性肌膚與酒糟的案例更多了。如果這些醫師在治療前都學會「正確肌膚檢測」,不應該以雷射治療的案例就不施以雷射治療,改為謹慎地修復皮膚。這就是從Q開關Nd:Yag鐳射三萬次操作經驗談負作用預防這篇文章的主要深意。
問:如果通過這樣的使用後檢測可以檢測出現在使用的產品A是不適合患者的,我們可以假設產生的皮膚問題是由其中的X成分(可能不止一種成分有影響),但是將來 如果使用產品B時,由於產品B也含有類似的成分,但是由於我們並沒查出是哪些成分造成問題出現,那麼患者還需要經歷一個類似的過程嗎?
答:現在應該很清楚了—我們不是看成份,是看「總結果」。如果一定要思考到最周密,我們的想法最接近「如果沒有把握的產品,就不要使用;產品的使用愈簡單愈安全」+「如果有把握的產品,可以監測其使用後進度,從而調整其劑量大小」兩方面。
問:如果有醫生對您的方法和系統很感興趣,希望學習的話,您建議這種使用後檢測的學習應該如何入門呢?如果您覺得很系統的全面闡述比較麻煩,或者其中有涉及到您的專利,您可以有選擇的舉點例子即可,謝謝!
答:醫學的知識是上帝的公共財,不應該私藏。這是我的基本信念。
問題是:這部份實在太新,我是從某個保養品前輩的手上學來的,翻遍皮膚科的相關講義與課本都沒有提過這樣的技術。經過三年多的使用與確認,我確信這是非常重要的,可以幫助 皮膚科 醫師理解皮膚科相關生理機轉的方式—比起內科與外科體系,我們皮膚科的教學比較屬於「師父領進門,領悟在個人」的玄學方式;才會出現「高手看一眼,笨蛋看不懂」的差異現象。
我相信,藉由皮膚檢測的推廣,皮膚科的教學與傳承(<=保養品使用與監測只是其中的一個應用而已)會變得更容易些。
問題是:目前只能臨床親授,很難系統整理…重申一遍,請給我一些思考與整理的時間…
補充說明:
選擇安全保養品—再談「正確肌膚檢測」
關於護膚品使用的兩岸醫師對話
誰能夠真正「瞭解」保養品?只有「正確肌膚檢測」才是真的…
從Q開關Nd:Yag雷射三萬次操作經驗談負作用預防
一篇關於Q開關Nd:YAG(淨膚)鐳射的醫師往來信函
一篇關於Q開關Nd:YAG(淨膚)鐳射的醫師往來信函=追加說明
呼籲建立「使用保養品時,請隨時監測肌膚反應」的正確心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