決策價值觀=莊逸洲教授
經過很長時間的醫務管理實務歷練,個人將整理幾個跟決策效率有關的想法。
首先,應該先談提升企業競爭力最重要的處方,其中有兩個最重要的藥方:
(一)內部合作
「內部合作」議題。
就個人觀察,發現每家醫院都有內部凝聚力問題,根源來自於醫師之間不合。
這是每個醫院都常發生的問題。
為什麼醫師間會有不和睦?每位醫師資質都不錯,應該很有能力解決衝突。但為何醫師間仍不斷產生不愉快事件?
這應該歸因於醫療產業的特質。
醫療是一個高度專業的救命行業。每天都要面對病人疾病快速變化的需求,因此是快速決策的環境。
所以每個醫生在訓練養成的過程,都要具備獨立自主而快速的判斷力。
舉例來說明:一個外科醫生需要立即判斷病人是否需要開刀,要非常迅速而自主判斷;否則病人會因為延遲診療而危及生命。
所以每個醫師從住院醫師訓練開始,一直到主治醫師,都是在養成醫師非常獨特的,且獨立自主的決斷力。
此決斷力所產生醫師的特質就是「獨霸」心態,也就是「獨裁」的心理素質。此為醫師的專業特質。
所以醫院的醫師間不容易合作。醫療界中即常見「一山不容二虎」的狀況。
以長庚醫院來講。裡面有幾百個醫師,當中一定會存在派系現象。這在醫療產業是難以避免的。更何況每個醫院之派系問題,同時存在著專業見解的差異。
例如,一個醫師是去歐洲接受專業訓練,那麼跟接受美國訓練的醫師,兩者的思考就難免有差異,對同樣一個病患處置的看法就可能不同。在如此情況下,如果某醫師的病患,其處置結果不理想,另外一派的醫師就會批判其處置方式,而將結果不良歸結於處置方式不同所造成之差異。
但,事實上不一定是處置方式不同所造成的結果不良。
可惜終究演變成「專業歧異性」的不合。
所以,醫療機構管理最困難的就是內部合作。也就是如何內部有其共識,而能夠一起合作。如此,未來才能解決衝突。
解決衝突的方式就是「讓機構目標極大化,而個人目標極小化」。
這如何達成呢?這涉及管理技巧及方法的介入。
(二)外部競爭
另一項提升企業競爭力的良方是「外部競爭」。
一個企業、機構如何保持競爭優勢?
當中有一重要背景要大家來共同認知,就是任何企業或機構所面對的未來,是一個不確定性的變化曲線。要去應付一個不確定性的未來,只有從三件事情來解決這不確定性:
第一件事就是「不斷發明」
第二件事就是「不斷創新」
第三件事叫做「企業家精神」
簡單來說企業家精神就是勇於冒險、勇於嘗試、願意接受新知識。所以用簡單的話來說就是「衝」與「動」。
所謂「衝」
就是對於未來這不確知的情境,所產生一個願意去嘗試新鮮事物的動機。
所謂「動」
即不斷在變動。
也就是說,一個機構如果都沒有在改變,則其動能不足,就不會有新的想法,跟方法來應付未來的狀態。
簡而言之,我們所面臨的世界是一個不確定性的時代。
事件的不可預測性,是唯一可以被預測的
因此,要大家不要相信「過去的經驗是永遠可以累積而預測未來的」、「不可能把未來的決策,建立在過去所有事情的假設上」。
舉一例。比如說醫院總額預算制度的實施,使得台灣整個醫療環境,進入跟過去醫療制度完全不一樣的情境。
個人分享與某醫學中心院長,在總額會議中之互動。
該院院長,對當下私立醫療院所協會,承辦總額預算制度行政管理工作,提出一些批判。該院院長不贊成私立醫療院所協會來承辦。
為什麼反對呢?因為其認為,私立醫療院所協會的人,會產生不道德的行為。
個人則回應:「我們在制定制度時,對大家皆一視同仁,是公平的;不會針對某一機構而有不同的對待。所謂不道德的行為;因為尚未開始實施,我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道德的行為。所以院長假設『我們的做法一定是不道德』,那這個假設是不存在的。執行面如何判斷我們不道德呢?亦無標準。所以,這是一項事實不存在的批判。有些假設是建立在虛無的事實上面,所以預測的事項就不一定會發生。」
個人認為,總額預算制度既然勢在必行,任何醫院不論如何反對或不高興,總額制度還是要實施。如同點值為1點值0.9元;不願接受也沒辦法。形勢比人強,還是要接受的。若某醫學中心不領這個錢,就放在那裡。而這個醫院要自己去解決醫師的薪資及開銷問題,終究也必須回過頭來接受這個事實。
到底一個怎麼樣的假設,才能幫助管理者去下決策?
這牽涉到此假設是否是關鍵性的假設。
如何判斷是否是關鍵性的假設呢?
每一個經營管理者,都要根據他過去以及現有的資訊,去找到一些(不可迴避的)關鍵性假設,以作為設定政策跟制定決策的參考。
此時要實施總額預算制度,就必須根據一些關鍵性假設來下決策。
以現狀而言,總額制度的委託,最重要的關鍵性假設就是錢很少、事很多。
所以下決策的決定是什麼?就是要把這龐大的工作,轉回去給醫療院所,這就是關鍵性議題。
但是在這些下決策,與實行的過程中,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,就是要不斷的檢討與學習。
這是很重要的。
當台灣的總額預算制度這個議題一拋出,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在學習。
這個學習會產生不斷的修改。
而修改會訓練應變能力,讓我們保持彈性。
換句話說,我們不要相信「你現在的做法一定是對的」。
為什麼呢?
因為「你」這個人只是團體中的個體;社會不是只有一個「你」組成的。因此,有可能你的做法,在這個社會變化的過程當中,產生一個錯誤的決策。
故我們認為對的事情,因為現實環境的不同,也可能變成是錯的事情。
舉例說明。衛生署署長在2004年昭示說:「未來的醫療是55%的住院,45%的門診」。
長庚醫院的主管針對此政策報告說:「此政策對長庚醫院是有利的。因為長庚醫院的病床多,住院佔55%的話,我們的獲利就會多!」
床多住院多,因此佔便宜!?這只是一個假設性預測。
為什麼這樣的預測,可能產生錯誤?
因為過去中小醫院床不多,那是過去的環境所造成的。現在假設有此政策,環境一定會改變。因為這些中小型醫院會有行為的改變,來回應這個政策。
所以,我們假設長庚醫院的病床多是有利的,這是建築在過去的假設。但是未來環境產生變化,就有不確定性發生。
另一個可能,像長庚這種大醫院,反而在面臨環境改變時,其回應的時效性反而較差,最後反而是吃虧的。
所以,我們不能夠永遠固守同一個方法或思考。環境變就要跟著改變想法。要針對這個政策的改變,去提出醫院應有的因應行為。
面對「住院55%、門診45%」的政策,醫院的因應行為可能有三種:
第一、有些醫院可能增加輕症住院的病患。
因此住院率會增加,醫療費用就會接近55%。在這過程中,醫院就可維持一定營運績效。
當這些輕症住院患者增加到一定程度,接近飽和點的時候……
第二件事是,有些醫院會開始提高病床周轉率。
周轉率的提高,會增加醫療費用,也會增加醫療收入。
這時有可能產生一種病患,我稱之為一日住院(one-day service)病患。意即該病患當天住院,且當天出院。
當這些醫院周轉率達到一定程度時……
第三階段就有人會開始調整疾病嚴重度,也就是case mix。
病患疾病嚴重度越高,其醫療費用也就越高。
在這55%還沒有達到的條件底下,這些醫院會藉由提高病患的嚴重度組合,來提升整體醫療費用。在論量計酬下,醫院收入也會增加。
這三件事情之發生是有次序性的。
因為每個病患的單價是不同的。嚴重度較高的病患,總醫療費用較高,所以從第一個步驟開始實施,最後才到嚴重度的調整。
醫院不會一開始就去篩嚴重度高的。
如果僅調高嚴重度的,但量不夠的話,這因應的措施就不一定對醫院有利。
這就是「上有政策、下有對策」的寫照,醫院管理者本能的生存回應。
簡而言之,在回應環境改變,我們所制定的制度,就必須要掌握政策趨勢。
掌握趨勢有幾點很重要的觀念:
第一,必須要知道哪些已發生的事件,會影響你的未來?
哪些已發生的事件,是經營管理者必須要去掌握的?
比如說:倫理道德觀會隨時代不同而改變。過去養兒是為了防老。但那是我們這代,跟上一代之間的共同觀念。上一代生小孩,是希望他的小孩,等他老了以後可以撫養他。
但是到了我們這一代,對於撫養的觀念改變了。
這代養的小孩,只是來耗用你的資產,到老了他不一定要撫養你。
所以老了以後,還是要靠自己。
這個觀念的改變會影響未來。
故我們這代的人要自己存錢,不能靠小孩。要有長期照護制度。
這個就是「已經發生的事件,會影響到你的未來」。
第二,是在產業市場中,有哪些基本價值要真正去面對的?
就基本價值來舉兩例:
第一為環保觀念:
現代的人很重視環保。
過去的醫療針頭是消毒回收再利用。後來改為拋棄式針頭。但因為環保觀念提升,認為對環境不友善,因此現在又回過頭認為,應該要盡量回收,再利用這些醫療耗材。
環保概念是在循環;在找回曾經失去的東西或概念。
這就是基本價值在改變。
另外一個例子是感染管控:
現在成為醫療的主流,是醫療品質中最重要的指標。
過去感染管控都有既定方法。只是SARS跟禽流感發生後,感控概念被提升。
因此事後檢討出其中真正困難,並不是沒有作為,而是我們面對的事件是「未知」。
所以SARS跟禽流感的發生,是因為對它的不了解,而非沒有觀念及相關制度。
因為不了解,所以產生不知道如何因應的狀態。
這些基本價值隨環境衝擊在改變,至於經營管理者就開始要調整。
再舉現在的媒體為一例:
某天跟一個官員在討論媒體。他認為現在的媒體已經失去功能,所以現在官員都很難做,往往陷於政治立場的爭執。
其舉例說明:寄出了一個補稅單給某知名政治人物。與當事人不同政治立場者,會說這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。與當事人同樣政治立場者,則會修理他說這行為太政治化。
問題是補稅這動作該不該做,其實就是一個事務官該判斷的事。對的事,不論政治立場異同,就應該要做。如何批判類此事件,最後都要回到個人認為正確的價值觀來行事。
我們從媒體反推,再舉一例:
其實整個社會,過去穩定的力量,及社會價值觀引導是媒體在運作。但慢慢的媒體也會墮落,而失去功能。整個社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,即回到大學的教授。
可是當大學教授成為社會最後一道良心時;如果大學教授也墮落的話,這整個社會就失去權衡的機制,失去可以讓社會有穩定的力量。
那大學教授為何會墮落?
原因很簡單,因為倫理觀念隨時代改變而變。
所以,過去不可能,或是不能做的事情,現在都能。
這個資訊發達的年代,所有的威權開始產生解體。
老師在過去被認為不可能去做的事情,現在老師也會去做。所以現在的老師也不一定值得社會尊敬。
學生不尊重老師,那是因為老師不值得尊敬。
過去,大學教授原本活在象牙塔中,被高度保護。也就是社會中形象很高的一群人。在當媒體失去功能,政治沒辦法發揮作用時,大學教授就成為社會最後一道良心。
教授們從象牙塔中走出來,他是有道德光芒的。當擁有這光芒,來談論社會中的現象時,就會產生足以穩定社會的力量。
但是當大學教授在社會中也失去信賴與尊敬後,社會穩定的力量就會消失。這將導致社會失去準則。
這就是產業中基本價值的重要性。
再來談前述官員所提及的事務官立場。
這其實牽涉到國家社會的文官體制。
事務官也是社會最重要的穩定力量。政務官會隨政權改變而變,但事務官是具有專業及價值判斷能力,不論體制怎麼改變,事務官永遠都是掌握社會脈動最關鍵的力量。
可是當國家利用許多權力,與利益來影響事務官時,體制就被破壞。因此社會就會紊亂。
也就是:事務官該做的事,沒有真正去做。
事務官該做什麼事?
其應該堅守專業,而不能有明顯的政治立場。
舉例,有些人看起來是綠營的,但很多行為是偏藍的,其實自認是透明的。
透明的意思就是當底是藍的,大家看起來就是屬於藍的;當底是綠的,看在其他人眼裡就是綠的;而未來底變紅的,就是屬於紅的。
也就是說:希望每個人的政治立場都可以是透明的。唯有透明才能維持個人價值觀。
如此一來,在執行事務上,就不會有基本政治立場的影響。也就是會回歸事物本質的對錯。這樣社會才會有穩定的力量。
這就叫做基本價值。
掌握趨勢的第三件事,就是了解經濟與社會結構中,有哪些趨勢對機構產生什麼樣的影響?
這些趨勢都藏在社會現象的每一個環節中,所以企業經營者不能夠自外於社會鉅細靡遺的現象,才能夠掌握這些趨勢的先機。
這就回到企業管理者對企業三個重要基石的認識是否足夠。
有哪三個基石呢?
一、企業願景:
也就是vision,其中包含兩段:
第一段為核心意識
核心意識其實就是企業的本質。
企業為何存在?
如太極的陰屬於不變的。企業本質不應該有太大變化。
企業或者機構要有核心價值。
在此核心價值之下,會因環境變遷而產生微調,使得其恆定的走勢及形象是不會被改變的。
在醫療機構中,因為不同管理者對核心價值的看待不同。所以在醫療環境急速變遷過程中,醫療中的從業人員,也就是個人,有時會與機構核心價值產生不一致。
舉例:醫院因某些利益,要你開某個藥,而不該開另一種藥物(或限縮開藥)。若醫師以其專業訓練,判斷該病患需要醫院不讓你開的藥,此時怎麼辦?
這就是產生核心價值的衝突。
此情形下,個人必須要有所決定,即是要跟機構核心價值一起改變?還是堅守個人的核心價值?
這個判斷要考慮機構不這麼做,是否會面臨生存危機。
這都是核心價值要判斷的一部份。
第二段為預期的未來
預期的未來,就是組織想達到的目標。
如太極的陽的一面。是必須藉由許多改變與進步,才能達到目標。
預期的未來與核心意識組合成為一個機構的願景。其中,後續所述文化與策略環環相扣。
二、文化:
稍後再來談文化的建立。
首先來定義什麼是文化?
文化是機構存在的事實,與環境結合的產物。是一群人在一起久了,產生的共同習慣、行為、規範、概念。
一個機構所產生的文化,不見得是絕對的好或壞。
舉例,食人族吃人,在他們的文化中是好的文化,因為有共同的價值觀。認為人死後要有一個儀式讓他消滅。但在文明社會卻是殺人魔的行為,是不好的。
所以文化的好壞如前述,是與環境結合的。
另外,提到台塑企業文化,是非常樸實的文化,看不到有高貴、高尚的元素在裡面。
這都是一群人共同在一起形塑的文化。
三、策略:
簡單而言,就是結合願景跟文化所產生的短期、中期之未來執行項目。
這策略在形成的過程當中,有一個很重要的元素叫做「預見未來」。
怎麼預見未來?
這跟個人以及其所累積的資訊有關。
舉一例,台灣的總額預算制度實施。
現在告訴你,我怎麼預見它的未來:總額預算的實施,最後它的命運對醫界是不好的。也就是對未來醫療機構的經營,會產生不利的後果。
我個人擔心,未來醫療機構在經營不善的條件下,或獲利減少下會產生「欺負病人」的行為。
當醫院經營者在快經營不下去的時候,會想出很多方法掙扎,想辦法從病人身上拿到損失的利益。會在病人診療項目中,增加病人負擔費用。
例如:某個診療項目,病患要共同部分負擔,甚至把整個診療項目,變成自費項目!
這是我,今天於2004年預測未來十年會產生的現象。
未來總額預算的實施,在十年後會產生醫療機構醫術停滯不前,想辦法跟病患拿錢的現象。
除非在這過程當中,有政治人物良心發現;否則醫療環境會越來越艱困。
無論是哪一政治立場陣營執政,這樣的趨勢都不能改變。
試想若是對岸,其做法為何?
對岸一定是往論人計酬方向走。
所以未來整個困境如何反轉?
其實只有一個可預見的結果,就是醫療機構加速壓迫病人,致令病患或民間機構起來造反。屆時,我們醫療制度才會有急遽改變的契機。
所以請各位十年後拿出我這段話來看,印證是否正確。
未來,整個醫療產業會往哪個方向走呢?
唯一的路就是走往健康。
換句話說,要往健康產業、健康促進來發展。
這健康產業會根據時間慢慢形成。
而健康促進是海闊天空的未來。
醫療本身會慢慢萎縮。
原因很簡單:當醫療走向社會主義化,它的進展就會遲滯。可以從現在歐洲、美國看出台灣的未來。
歐洲就是社會主義化的醫療體制,美國則是資本主義化的醫療體制。
歐洲的醫療進展在過去幾年遠比美國慢。這即可印證我所言,未來也可印證我說的話對不對。
接著來談一個企業願景的根本動力為何?
企業為何需要具備願景?
最重要的原因是可以保留核心價值且能激發變革。
簡單說,就是留住不變來求變。
企業應該先解決「什麼叫核心?」這個問題,從一個人的核心來談這件事。
我認為,一個人的核心範圍到哪裡,這個人的發展程度就到哪裡。
每個人可努力於所謂「核心的邊緣性改變」。
人的核心邊緣性是可以擴大的。當邊緣性擴大,其可接納的可能性就增加了!
所以一個人觀念的邊緣性,會影響到他的能力。
舉例說明,當兄弟在分家產時,此人的核心邊緣性就只及於他個人。所以最好全部家產都分給他,其他兄弟都在他邊緣性的外面。
但是當出現一位強盜要來搶奪這個家產時,如同「兄弟打老虎」,他們就會同心。
因此,這個人的邊緣性就會擴大到包含他的兄弟,而一致對外。
同理,若一個機構跟其他機構產生共同敵人的時候,他的邊緣性就會擴大。
可由1996年在台灣總統選舉時看出,藍綠競爭得很激烈;但突然中共打飛彈過來,威脅不能選總統,此時藍綠陣營就結合一致對外,因此邊緣性就擴大了。
而醫療機構的邊緣性,在總額預算制度下就有相同的道理。
比如說地區醫院、區域醫院、醫學中心各有立場,個別都在擴大他們之間的利益。
但是當發現一個點值對應只有0.9元的時候,每一個區塊的醫院,都希望從其他人身上去獲得利益。此時就形成三方在互相搶資源的狀況,此時邊緣性是很小的。
但是回過頭去想,無論哪個層級的醫院,每一年醫療費用的成長都是10%。而總額預算,健保局每一年只給4%成長。無論彼此怎麼搶資源,都是窮人對窮人在挖資源。
面對如此成長空間不足的環境,難道要跟中醫、牙醫(點值等於1.0元)的總額去挖資源嗎?
答案當然不是!
反過頭來,我們應該要擴大邊緣性:結合中醫、牙醫一起向經建會、消費者機構、行政院來要資源。
但當要做這件事並不容易。因為中、牙醫點值都是1.0元,而西醫點值為0.9元;這就產生人性的基本現象:富人是不喜歡有窮親戚的。
富人與窮人當鄰居,窮人晚上沒有飯吃,就會到富人家去挖飯來吃,富人當然會不高興。
但是富人這樣是沒有遠見的。因為現在過得不錯,不代表未來會一直很好。
這就是核心觀念的邊緣性問題。
一個有遠見的富人,應該是結合窮人,一起來做生意;進而擴大資源,讓大家都有飯吃。
這就跟現在社會在談族群融合的議題是一樣的。
族群融合不是說客家人辦客家文化節,閩南人辦自己的活動。這反而是族群區隔!
所謂族群融合是不分彼此,直接一同舉辦活動,並共享文化特質。
就如現在總額的切割就不是族群融合。
故在這前提下,應該是擴大整體醫療的支出。也就是在全國總預算裡面,增加醫療的預算,這樣才不會發生窮人間互搶資源的現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