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原文刊載於http://tw.myblog.yahoo.com/arguskao/article?mid=11862&prev=11935&next=11543)
高藥師這篇文章出來好幾天了,第一時間我就拜讀。因為最近趕了幾篇投稿文章,加上高藥師討論的文章內,邏輯脈絡我一直不太抓得到,仔細看了幾次之後才敢下筆。所有後續的回應因此都耽擱了(顯見龜毛之所在…)
高藥師在這篇文章與其它回應中補充說明了他的論點,我想高藥師指的應該是「不同個人或團體,針對複雜性較高的採購方式,作集體採購」這樣的命題。如果拿實例來說,就是「臺北縣醫師公會幫會員醫師採購藥物」這樣的事件。
我可以理解高藥師文章中所謂的難度所在。事實上,這樣的題目我在eMBA的課程中已經跟 莊逸洲老師討論過了。這個問題在邏輯上應該分為二段來談會比較清楚。
1. 同一個醫院內,3000位醫師的用藥習慣
2. 不同醫院,不同醫師的用藥習慣
第一個例子很清楚地是討論長庚醫院,某個層面上似乎跟高藥師提到的「大量採購」類似。其實形似而意異。各位應該很可以理解(如果看過日版與臺版的白色巨塔就會更清楚),醫師與醫師之間有專業自尊與意氣的爭執。如果再加上某些藥商與醫師間的愛恨情仇,要求同一個醫院,甚至同一科別的醫師使用類似藥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。換句話說,第一項與第二項的難度基本上不會相差太遠。
長庚醫院(事實上包括後來的臺北市立聯合醫院)都作過藥物統整的工作。目的當然是刪減藥項,使採購品項集中,以便取得經濟規模導致的議價優勢。過程中有沒有困難?當然有,是不是可以克服?老闆當然永遠是對的…
使用第一個例子談論第二項,難度會增加許多。沒有共同的「老闆」(健保局?我們等一下再談…),事情當然更艱難。
我先叉開話題,談一下豐田汽車成為全世界第一名車廠的現象。車子的需求有世俗(高貴)、性別(Kitty March)、專業(F1或一般公子哥兒的法拉利)…許許多多差異;並不亞於醫師間紛歧。美國仍然出現許多「合購」網站—基本上就是「不同品項的大量採購」。比喻說,醫師上網去採買「acetaminophen」成份藥品,可以共同採購量最大的某家學名藥,也可以自行採購原廠Panadol;悉聽尊便。
我要表述的是,「少量多樣」的採購難度很高,主要是難以達到經濟規模(除非老闆規定),沒有足夠的利潤支持這樣行為的成本。在網路發達的今天,一個交易平台,就可以完成「老闆」要求的事。也許我太天真,不過這樣應該可以改善高藥師擔心的「不同品質要求、不同廠家與不同需求者」的問題。如果各位想一想eBay與Yahoo拍賣上「限量100組」的方式,想一想Web 2.0的案例,就可以了解。
最大的「老闆」我們稱為「利潤」。當某診所醫師上網發現Sscanol(我故意打錯字,請不要懷疑)比起其它同效價藥物便宜(因為採購量的關係),在確定生體可用率BEP相同的情況下,轉換成這個藥物,是不是比沒有利潤趨向的長庚醫師們更有動機?醫師對藥物的偏愛難道絕對大於「喜愛豐田,討厭大宇」(這也是舉例,沒有挑起民族主義的意思…)的偏執嗎?
至於健保局的問題,我個人認為是可能發生的,原因很簡單,根據莫非定律,該發生的錯誤一定會發生。一旦健保局接管全國藥物議價,就會有二種弊端產生:第一種是「健保局長這個位子價值100億」。我國一年健保費用平均3600億元,藥物大約佔30%,中間的差價與油水至少10%(你我都知道這算是低估的了)。我想任何十大經濟通緝要犯都會選擇回臺自首,只要我們願意讓他擔任健保局長一職…
第二個弊端顯而易見。「討價還價」是人的本性,如果某診所購買了十萬顆Sscanol,藥商完全照健保局的費用收費,某醫師就可以考慮改為Spanol(反正都沒有藥價差);如果健保局在Acetaminophen類只有一種選擇,醫師甚至可以跳開,跑到Aspirining去。道理很簡單,Aspirining剛剛招待某醫師全家到日本去了一趟(某醫師沒有收藥價差,所以不犯法)。某診所已然如此,某長庚醫院…
要相信人性,這是管理學的基本準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