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個小朋友寫的是:「先總統蔣公後來死亡」。
(這樣短短的笑話,各位可能笑不出來)
p.s. 忽然讓我想起小時候聽到的一個「笑話」(當事人可能也笑不出來):一位小學校長張貼了一個標語:「慶祝」先總統蔣公逝世紀念日…之後就「退休」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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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朋友發回上學期期末考考卷,有一些答案與老師的標準答案不同,當然吃了敗仗。對於這樣的結果,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—告訴他「他的答案也對」,可能導致這些憨直的小學生跑去跟老師理論,結果老師對家長印象不好,「吃虧的還是自己的孩子…」一位家長警告過我們。如果說「老師才是對的」,這樣多元競爭的時代,孩子要怎麼適應?
這是一個小問題,多思多慮的家長把它放大了…
忽然想起一些往事。自己國小的時候也算頑劣—就是「老師面前頑皮,同學覺得惡劣」的那種學生。同學之間若有爭執,簡單的方法就是「告老師」(這個被孩子糾正過,不能「告老師」,要「告訴老師」);當時覺得天下當然有一個公平、正義存在,是非確實應該分明。
到了初中忽然發現,就算你跟同學打架(我們那個和尚學校…),老師大約也不管—只要你不流血,家長不來抱怨。
原來「老師」不是法官,當然更不是保護神。原來天下沒有「正義使者」,沒有人主持正義...
昨天看自由時報,似乎是週日版(診所週日休息,報紙星期一才看到);其中一篇提到「職場不沾鍋」的文章。您知道,在這個節骨眼上,從「自由時報」這樣超綠的報紙,看到「不沾鍋」這樣敏感的字眼,細讀之後果然發現負面的評價。
「不沾鍋」是對還是錯,個人沒有意見。我會記得這件事,主要還是因為其中的一句話:「世間的是非是一道黑白的連續光譜,而不是絕對的切割線。」換句話說,有些人白一些,有些人灰一些;有些黑色暗一些,有些黑色甚至暗到發亮。
感情上我不想接受這樣的說法,現實中則必須謙卑地承認:「某些非黑即白的判斷,其實是狂妄了些。」
之前與一位醫師做了一小段溝通(他的火氣甚大,顯然當作論戰)。細節如何其實不用再提,省得太傷感情。我只是想到醫學理論上真理往往只有一個(或者很少數幾個);根據這些理論發展出來的應用方式則有百、千。其中或有高下優劣之分,甚至往往都只是足球的一片黑/白皮瓣而已—一片皮瓣不會形成足球。
比方說,毛孔縮小的原理大約就是溶解角栓、收縮井口、緊實井頸與抑制皮脂腺肥大(甚至強迫萎縮)。可以使用的工具與手段最少就包括了:長期使用外用為它命A酸、水楊酸/果酸/胺基酸等酸類產品或煥膚、微晶磨皮、鑽石微雕、碳粉(柔膚)雷射、染料脈衝雷射、脈衝光、磁波光、靚顏光、電波/光波緊膚、磨皮雷射、魔顏術、與飛梭雷射。其它我的知識所不知道的,或是化妝保養品廠商新發現的有效成份,真是琳瑯滿目。
這些工具/手段中,有些稍微過時了,在一段時間後又因為時代的某些因素再度火紅起來—像是微晶磨皮。有些十多年來從來未曾消失,只是逐漸凋零—譬如果酸。一些新秀出來,有些是全新的理論架構,如脈衝光相對於雷射治療,電波/光波緊膚對真皮組織的針對性,飛梭雷射相對於傳統磨皮雷射;有些則只是舊器物的改良更新,例如磨皮雷射與魔顏術。這些在商業教科書上稱為「創新」與「改善」的作為不斷絢麗著我們的耳目,相互間多半是互補而非完全取代—就像足球的新皮瓣貼著在舊皮瓣旁邊,構成一個完整的圓。
醫學界的許多理論都還沒有成圓—比方說老化這件事,有些學者提出端粒酶限制細胞複製次數的說法,另外一些學者認為DNA修復能力的逐漸喪失才是主因,抗氧化成分與歧化酶的問題也是可能的。沒有任何一個學說能夠完全解釋物種老化的原因,甚至全部綜合起來也未必能夠。缺了幾片皮瓣的足球還在等待。
忽然想起我的管理學院院長,一位極有 成就的 教授;他說他的兒子唸得蠻辛苦(眉宇之間竟然有些笑意?),主要是因為思考太多,老師的題目往往有許多破綻。比方說「中國的疆域如何?」,他想到的是「那一個中國?是現代還是清朝?是撇除外蒙古的中華人民共和國?還是秋海棠的中華民國?是中華民國在臺灣的臺澎金馬?」於是答不出來。
猜測教授之所以有笑意,是因為他還有資源,可以讓聰明、智慧而善思辨的孩子到國外求學。我也不很擔心,因為孩子的天地太寬,將來總會明白,「確定的標準答案」往往才是錯的人生思考。
問題是:中正紀念堂是27年的文化古蹟?拆除圍牆一定可以增加人民可親性?藍的綠的當然都有「正確答案」,我個人對此沒有意見。我的意見是,辯論空間呢?哪裡去了?
剛好阿扁的國務機要費與馬英九的特別費案件都是同一組法官審理,這可好,可能是各位(包括我)多年以來唯一有機會看到「一個標準」產生的答案了…